曹松:凭君莫话封侯事,一将功成万骨枯

时间:2024-08-07 14:31:48

己亥岁二首

【其一】

泽国江山入战图,生民何计乐樵苏。

凭君莫话封侯事,一将功成万骨枯。

【其二】

传闻一战百神愁,两岸强兵过未休。

谁道沧江总无事,近来长共血争流。

唐僖宗乾符己亥春,高骈破黄巢於亳。巢趋广南,十一月复趋襄阳,刘巨容又破之。

此时的曹松在乱世中成了流落江湖的诗人,所到之处无不是民生凋敝,黄巢起义发生已经将战火烧到了江南,摇摇晃晃的大唐帝国大厦艰难的支持着最后的一口气。

“泽国江山入战图,生民何计乐樵苏。”安史之乱时战争只在北方,如今连江汉地区也都是朝廷与黄巢起义军的搏斗,这大好河山都入了战图,百姓的普通生活都得不到了保障。

“凭君莫话封侯事,一将功成万骨枯”一个人凭君莫话,语气何等哀婉,“请你不要再说什么封侯拜将的事了,一个人将军的成就都是靠着死了这数以万计的人换来的”。此语一出,令多少人羞愧难当,以干戈来换立功之名,何其忍心呢?


第二首虽没有第一首中有名句传世,却在写实上胜过第一首的,看似一笔叙来,却是在这隐忍不发的描述下都是对战争带来的破坏进行控诉。

“传闻一战百神愁,两岸强兵过未休。”一战而百神愁,可见战争的激烈惨状,而“强兵过而未休”则是战争的连绵不绝,一时难止,更加深刻反应出频繁战乱的另一面是百姓生活的困苦。

“谁道沧江总无事,近来长共血争流。”谁还敢说沧江远在天边就不会有祸事,近来那江水里混着鲜血一起往东流去。

沧江尚且无法避免祸乱,可见整个大唐都已经没有一块土地是太平的,而江水血染成,更见战争处处之惨烈。

想到此处,读者也难免心怀悲悯,明朝的冯梦龙有句名言是“宁做太平犬,不做乱离人”,也正是对战争之下百姓苦的一种表述。

曹松在经历了战乱和见多了底层百姓的艰苦生活后,创作了不少反对战争和同情百姓诗句,而己亥岁诗的第一首则是其中最好的代表作。不过,曹松在他晚年的时候,却也未能放下功名之心,七十多岁的高龄始中进士。后来任秘书省正字,在任职不久后去世了,令人唏嘘不已。

他也有中秋诗:“直到天头天尽处,不曾私照一人家。”别有一番哲理味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