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认知棱镜》描绘了陈默苏晚赵乾的一段异世界冒险之旅。他身世神秘,被认为是命运的守护者。超人苏坡曼巧妙地刻画了每个角色的性格和动机,小说中充满了紧张、悬疑和奇幻元素。精彩的情节将带领读者穿越时空,探索那些隐藏在黑暗背后的秘密,生命监护仪上的数据再次剧烈波动!心率像过山车一样冲上高峰,血压数值飙升到危险区域!他的呼吸变得极度急……。
冰冷的蓝光映在陈默脸上,像一层薄薄的霜。他坐在出租屋的书桌前,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码瀑布般滚动,指尖在键盘上敲击出单调而急促的声响,是这深夜唯一的心跳。窗外,城市沉入一种不寻常的静谧,连往日里隐约的汽车轰鸣也消失了,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吸走。
几小时前,官方发布了一条紧急通告,措辞含糊,只说“建议居民非必要不出门,保持信息畅通”,像一团裹着冰碴的浓雾,堵在每个人胸口。
突然,刺耳的、撕裂般的警笛声由远及近,尖锐地划破了这片死寂。不是一辆,是好几辆,呼啸着,带着一种末日追捕般的疯狂节奏,朝着小区南面疾驰而去。陈默猛地抬头,动作太快,脖颈发出轻微的“咔哒”声。他几步冲到窗边,用力拉开厚重的窗帘。
楼下小区花园的景象撞入眼帘,瞬间攫住了他的呼吸。几个穿着灰扑扑保安制服的人影,动作僵硬得如同提线木偶,正挥舞着长柄的消防斧和金属管,一下、一下,沉重地砸向小区中央那个早已干涸的喷泉水池。花岗岩的池壁在暴力下崩裂、飞溅。他们的动作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协调感,又透出非人的、纯粹的破坏欲。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,像野兽在争夺领地,又像在念诵某种破碎扭曲的咒语。
“疯了……全他妈疯了!”
一声凄厉的、变调的尖叫从对面楼传来,带着极致的恐惧。
紧接着是“哗啦”一声脆响,像玻璃被狠狠砸碎。陈默循声望去,只见对面三楼的窗户洞开,一个穿着睡衣的中年男人探出大半个身子,满脸是汗,眼神狂乱地扫视着下方破坏的保安,又猛地抬头望向漆黑的、空无一物的夜空,喉咙里咯咯作响,仿佛被无形的绳索勒紧。
陈默的心猛地一沉,像坠入冰窟。这不对劲,太不对劲了。不是醉酒,不是简单的精神失常。一种冰冷的直觉顺着脊椎爬上来。他几乎是扑回电脑前,手指带着细微的颤抖,飞快地在浏览器里输入一个地址,敲下回车。
屏幕瞬间被潮水般的信息淹没。不再是平日那些精心编排的新闻和娱乐八卦,而是**裸的、喷涌而出的混乱与恐惧。无数个社交媒体的窗口疯狂地刷新着,每一个像素点都在尖叫。
一个加了定位标签的视频自动播放:
某大型超市门口,人群像炸了窝的马蜂。有人死死抱着一大箱方便面,眼神凶狠如护崽的野兽,对着试图靠近的任何人嘶吼:
“我的!都是我的!你们这些强盗!骗子!”
另一个人则站在一辆被掀翻的购物车旁,歇斯底里地对着空气挥舞拳头,唾沫横飞:
“阴谋!都是**的阴谋!他们在食物里下毒!我看见他们放虫子了!黑色的虫子!”
视频背景音里充斥着尖叫、哭喊和物品被砸烂的刺耳噪音。
另一个实时更新的帖子,文字像垂死者的呓语:
“我邻居……张阿姨……她刚才……拿着菜刀……追砍她老公……她尖叫着说他被外星人替换了……要取出他脑子里的芯片……血……好多血……警察呢?救命啊!”
文字下方,有人回复:
“别信!肯定是假新闻!制造恐慌!我这边一切正常,大家别出门就没事!”
可这条回复后面,又立刻跟上了十几条不同地点、同样血腥诡异的目击描述,像无数只沾血的手在屏幕上抓挠。
陈默的呼吸变得粗重。他强迫自己冷静,手指在键盘上跳跃,调出他之前编写的几个网络舆情监控爬虫。这些原本用来追踪用户偏好和热点趋势的小工具,此刻正忠实地吞噬着全球各地爆发的混乱信息流。过滤、分类、关键词匹配……屏幕上快速滚过一行行冰冷的数据。
【关键词:幻觉】——匹配率飙升,关联词:替换、外星人、阴谋、芯片、鬼魂附体……
【关键词:攻击性】——关联词:抢劫、暴力、无差别攻击、亲人反目……
【关键词:偏执妄想】——关联词:囤积、末日、迫害妄想、坚信不疑……
数据流汇聚、碰撞,在他眼前形成一幅令人窒息的全球瘟疫地图。混乱的源头并非一处,而是在同一时间点,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同时点燃,在全球各大洲的无数城市、乡镇里爆发出来。没有规律,没有明确的传播途径,只有同一个核心症状——人的认知,像被投入了疯狂搅拌机的玻璃,彻底碎裂、扭曲,再也无法拼回原状。
陈默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屏幕中央自动生成的核心关联图谱上。无数代表“症状”和“行为”的节点,通过密密麻麻的线,最终都指向一个核心的、血红色的关键词簇:
【固有偏见】。
“强化……固有偏见?”
他喃喃自语,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。一个极其危险、又无比符合眼前炼狱景象的猜想,在他脑中轰然成型。这看不见的病毒,或许并不直接攻击肉体,它更像一种恶毒的催化剂,精准地注入人类思维中最顽固、最排他的那部分——那些早已存在的偏见、成见、深信不疑的执念。病毒将它们无限放大,扭曲成唯一主宰思维的“真理”,并彻底屏蔽掉任何与之相悖的信息或理性思考。它不是在制造疯狂,它是在引爆每个人心底那座休眠的火山。
就在这时,出租屋的铁门猛地发出一声沉闷巨响!
“咚!咚!咚!”
像有一柄重锤在凶狠地砸门。铁门在巨大的冲击力下**着,门框周围的灰尘簌簌落下。
“开门!里面的贼!把偷我的东西交出来!”
一个男人狂暴的吼声穿透门板,嘶哑、破裂,充满了毁灭一切的冲动。
陈默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,肾上腺素狂飙。他认得这个声音!是隔壁那个总是阴沉着脸、怀疑全世界都想占他便宜的邻居老王!病毒……已经烧到门口了!老王那根深蒂固的被害妄想,此刻被催化成了要命的疯狂!
他猛地起身,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噪音。环顾四周,狭小的出租屋几乎无处可藏。沉重的砸门声一下紧似一下,铁门中央已经肉眼可见地向外凸起变形,锁舌发出不堪重负的金属**。
“我知道你在里面!小偷!强盗!你们都是一伙的!”
老王的咆哮夹杂着用身体撞门的闷响,每一次撞击都让门框剧烈震颤。
陈默的目光扫过房间,最终死死盯住了厨房门。他像猎豹般无声地窜过去,拉开橱柜下方最不起眼的一个柜门——里面塞满了杂物和备用管道工具。他毫不犹豫地扔掉几卷胶带和一个旧扳手,蜷缩起身体,尽可能地向柜子深处挤去。狭小的空间充斥着灰尘和管道残留的金属锈味,冰冷粗糙的柜壁紧贴着他的背脊和膝盖。他反手,用尽全力,小心翼翼地将柜门拉回,只留下一条几乎难以察觉的缝隙。
几乎就在柜门合拢的下一秒,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金属撕裂声,出租屋的铁门被一股蛮横到非人的力量从外面硬生生撞开了!扭曲变形的门板轰然砸在墙壁上。
沉重的脚步声踏了进来,带着一种毁灭性的节奏,每一步都踩在陈默的心跳上。老王粗重的、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在狭小的客厅里回荡,充满了狂躁的搜寻意味。
“出来!小偷!我看见你了!别躲了!”
他嘶吼着,声音在四壁间冲撞。
脚步声在客厅中央停顿了一下,随即转向卧室。陈默能听到抽屉被粗暴拉开、里面的东西哗啦一下全被扫到地上的声音,接着是衣柜门被猛地拽开,衣架互相撞击发出刺耳的刮擦声。老王像一头闯入瓷器店的疯牛,所过之处一片狼藉。
脚步声再次移动,这次,径直朝着厨房的方向而来!
陈默的心跳骤然停止了一瞬,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。他死死屏住呼吸,将身体蜷缩得更紧,脸颊贴在冰冷的柜壁上,眼睛透过那道微小的缝隙,死死盯住外面厨房模糊的光影区域。
脚步声在厨房门口停下。
时间仿佛被拉长、凝固。厨房里只剩下老王那粗重、浑浊的呼吸声,像一头濒死的野兽。陈默甚至能闻到那股从缝隙里钻进来的、混合着汗臭和疯狂气息的味道。
几秒钟的沉寂,漫长得如同几个世纪。
然后,脚步声再次响起,这一次,是沉重的、缓慢的拖沓声,伴随着物体在地上被拖行的摩擦声,渐渐离开了厨房门口,朝着被破坏的大门方向远去。
老王走了?陈默紧绷的神经丝毫不敢放松。他依旧保持着蜷缩的姿态,像一尊冰冷的石像,只有胸膛在无声地剧烈起伏。汗水浸湿了他的额发,顺着鬓角流下,带来一阵冰凉的痒意。柜子里弥漫的灰尘和铁锈味呛得他喉咙发痒,但他死死咬住下唇,不敢发出一丝声响。
过了很久,久到外面再也没有任何异响传来,久到小区里似乎只剩下远处零星传来的、分不清是人还是野兽的嚎叫,陈默才试探着,极其缓慢地、一寸寸地推开柜门。
厨房里一片狼藉。冰箱门被拉开,里面的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,几个碗碟在地上摔得粉碎。老王刚才拖走的,似乎是他自己撞门时掉落在门口的什么东西。
陈默扶着冰冷的橱柜边缘,艰难地站起身。长时间蜷缩让他的双腿麻木刺痛。他踉跄着走到被彻底破坏的门口。铁门扭曲着歪在一旁,像一个被撕开的罐头。走廊里空无一人,只有几滴暗红色的、尚未完全凝固的血迹,在惨白的应急灯光下异常刺眼,一直拖曳到楼梯间的方向。
冰冷的空气从破洞灌入,带着末日的气息。陈默靠在冰冷的门框上,目光越过残破的门洞,望向走廊尽头那扇紧闭的、属于老王家的门。那扇门沉默地立在那里,像一个巨大的问号,又像一个无声的墓志铭。门内,是彻底沉沦于自身偏执妄想的地狱。门外,是正在被无数个这样的小地狱吞噬的世界。
他深吸一口气,冰冷的空气刺痛了肺叶,却让混乱的大脑获得了一丝残忍的清醒。不能再躲了。他必须弄明白这病毒运作的机制。他需要一个“样本”,一个被感染后思维被扭曲的“样本”,来观察,来分析,来尝试找到那可能存在的、微乎其微的缝隙。
目光再次落在那扇紧闭的门上。危险,是致命的危险。但他别无选择。他转身回到屋内,在狼藉中翻找。最后,在厨房角落的工具箱里,他找到了一根沉甸甸的、包裹着黑色绝缘胶布的水管扳手。冰冷的金属触感从掌心传来,带来一丝虚假的勇气。
他握紧扳手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。像一只被逼入绝境的猫,他放轻脚步,每一步都踩在心跳的间隙里,无声地穿过自己破败的客厅,再次来到门口。他侧身,紧贴着冰冷的墙壁,一点点挪向隔壁那扇紧闭的门。
老王家门口那摊血迹更加清晰了,颜色暗沉。陈默在门前停下,屏住呼吸,将耳朵小心翼翼地贴在冰冷的门板上。
门内一片死寂。
死寂得令人心头发毛。刚才那狂暴的砸门和嘶吼仿佛只是一场幻觉。但空气中残留的淡淡血腥味和疯狂气息,无声地提醒着陈默刚才发生的一切绝非虚妄。
他犹豫了几秒,心脏在胸腔里擂鼓。最终,求知的冰冷欲望压倒了恐惧。他伸出没有握扳手的那只手,用指关节,极其轻微地叩了一下门板。
笃。
声音轻得像一粒尘埃落下。
门内依旧没有任何回应。
陈默加大了力度,又敲了两下。
笃。笃。
还是死寂。
他皱紧眉头,试探着,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门把手。
咔哒。
门,竟然没有锁。
一股难以形容的、混合着浓重血腥、排泄物和食物腐烂的恶臭,如同实质的、黏稠的浪潮,猛地从门缝里扑了出来,狠狠撞在陈默的脸上。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,几乎当场呕吐出来。他下意识地用袖子死死捂住口鼻,强忍着窒息感,另一只手紧握着扳手,用尽全身力气,猛地将门完全推开!
门内的景象,瞬间冻结了他的血液。
客厅里如同被飓风扫荡过。家具东倒西歪,电视机屏幕碎裂,玻璃渣和杂物遍地都是。墙壁上溅满了大片大片早已干涸发黑、如同抽象泼墨画般的血迹。而这一切混乱的中心——
老王佝偻着背,像一尊凝固的雕塑,跪坐在客厅中央的地板上。他背对着门口,身上还穿着那件沾满污垢的灰色保安外套。他的头深深地低垂着,几乎埋进了胸口。在他面前的地板上,用暗红色的、粘稠的液体——陈默分辨不出那是血还是别的什么——歪歪扭扭地涂抹着一行巨大的字:
“都别想骗我!!!”
每一个扭曲的笔画都透着极致的偏执和狂怒,仿佛是用灵魂在嘶吼。
陈默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。他握紧扳手,全身的肌肉绷得像拉满的弓弦,一步步,极其缓慢地,向那个凝固的背影挪过去。脚下踩到碎裂的玻璃,发出轻微的“嘎吱”声。空气沉重得如同铅块,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肺部撕裂般的痛楚。
就在他离那个背影还有几步之遥时,老王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!
陈默瞬间僵在原地,扳手横在胸前,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。
老王缓缓地、极其僵硬地转过头来。
那张脸……
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,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。
老王的脸上布满了青紫色的淤痕,一只眼睛肿得只剩下一条缝,嘴角撕裂,凝固着黑红色的血痂。但这些皮外伤,都远不及他那双眼睛带来的冲击。那双眼睛里,没有任何属于人类的理性或情感。只剩下一种东西——一种被逼到悬崖尽头、看穿一切“阴谋”后,混杂着极端恐惧和毁灭性暴怒的疯狂光芒。他的眼球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,瞳孔缩得像针尖,死死地钉在陈默脸上,仿佛要穿透他的皮肉,看到里面隐藏的“真相”。
“嗬……嗬……”
老王的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、意义不明的气音。他没有立刻扑上来,只是死死地盯着陈默,那眼神像淬了毒的钩子,要把陈默的灵魂都勾出来撕碎。他沾满污垢和血痂的右手,痉挛般地抓挠着身下同样污秽的地板,发出令人牙酸的“咯吱”声。左手则死死按着自己的腹部,指缝间似乎有深色的、粘稠的东西在缓慢渗出。
“王……王叔?”
陈默的声音干涩得厉害,几乎不成调子。他试图用称呼唤起对方一丝残存的认知。这很冒险,但他必须尝试沟通,必须观察病毒扭曲认知的具体表现。
老王布满血丝的眼睛似乎极其轻微地波动了一下,但那狂乱的火焰没有丝毫减弱。他咧开嘴,露出染血的牙齿,声音嘶哑破碎,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、不容置疑的疯狂:
“骗子!你们都是骗子!一伙的!”
他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起来,按着腹部的手指更加用力,更多的深色液体从指缝涌出。
“偷我的……抢我的……还想毒死我!我看见了!我都看见了!你们……往水里……放东西!黑色的!虫子!会钻!钻到脑里!”
他语无伦次,每一个词都裹挟着浓烈的恐惧和仇恨,指向一个完全由他妄想构建的、针对他自己的巨大阴谋。他的认知里,全世界都成了参与迫害他的同谋。
“王叔,冷静点!没有人给你下毒!你看清楚,是我,小陈!隔壁的小陈!”
陈默一边大声说着,一边极其缓慢地向后退了一步,眼睛紧紧盯着老王那只抓挠地板、随时可能暴起的右手。
“水是干净的!没有虫子!那是幻觉!是病毒让你看到的!”
“病毒?嗬嗬……”
老王喉咙里发出怪异的笑声,充满了嘲讽,
“又是骗局!你们编出来的!想让我放下刀?想让我乖乖等死?做梦!”
他突然激动起来,身体猛地向前一倾,似乎想扑过来,但腹部的剧痛让他动作一滞,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。他低下头,看着自己按着腹部的手,眼神变得更加狂乱绝望:
“来了……它们来了……钻出来了……你们……都得死!跟我一起死!”
他不再看陈默,猛地低下头,开始疯狂地用头撞击身前那滩他用污血写下的“都别想骗我!!!”的地面。沉闷的“咚!咚!”声在死寂的房间里回荡,每一下都敲在陈默的神经上。
陈默的心沉到了谷底。他清晰地看到了病毒运作的轨迹——它将老王性格里原本就存在的、对他人根深蒂固的不信任和被害妄想,无限放大、固化成了唯一的“现实”。任何外界的解释、安抚、证据,都被这扭曲的认知屏障彻底排斥、扭曲,反而成了“阴谋”的佐证。病毒不是创造了疯狂,它只是点燃了早已存在的引信。
他不能再待下去了。老王的自我毁灭倾向如此强烈,随时可能拉着他一起陪葬。就在陈默准备转身逃离这个地狱般的房间时,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老王按着腹部的左手。
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昏暗天光,陈默看到老王左手下方的地板上,散落着几片撕开的、花花绿绿的塑料包装袋。其中一个残破的袋子上,印着某种熟悉的、廉价的速食食品的商标。
一个冰冷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陈默的脑海:食物!
老王刚才狂暴地闯入他家,翻找食物。而他自己家里这地狱般的景象,以及他此刻按着腹部痛苦的样子……
“王叔!你是不是吃了什么?!”
陈默脱口而出,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急促。
撞击声骤然停止。老王猛地抬起头,额头上血肉模糊,那双疯狂的眼睛再次死死盯住陈默,充满了怨毒和一种诡异的得意。
“吃了?哈哈……吃了!”
他嘶声笑着,用那只沾满自己血污的手,颤抖地指向地上那些速食食品的包装袋,
“你们的毒药!想毒死我!没用!没用!我有解药!我有!”
他猛地用那只抓挠地板的手,伸进自己保安外套的口袋里,疯狂地掏摸着,抓出了一大把东西,狠狠地摔在地板上!
哗啦——
几板被压扁的、花花绿绿的药片滚落出来。有普通的感冒药、维生素片,甚至还有几片治疗宠物皮肤病的药膏!它们混杂在血污和灰尘里,像一堆荒诞的垃圾。
“看!解药!”
老王脸上露出一种扭曲的、胜利般的笑容,抓起几片药,看也不看,就要往嘴里塞,
“你们毒不死我!毒不死!”
“别吃!那不能乱吃!”
陈默失声喊道。他明白了!老王在感染后极度的偏执和被害妄想驱动下,疯狂地囤积了能找到的所有食物,同时,为了对抗他坚信存在的“下毒”,他又病急乱投医地囤积了所有能找到的药品!他腹部的剧痛,极有可能是胡乱吞服大量不相干、甚至有毒副作用的药物造成的急性中毒或内脏损伤!病毒扭曲了他的认知,让他把毒药当解药,把致命的囤积行为当成了生存的唯一途径!
就在老王要把那些乱七八糟的药片塞进嘴里的瞬间,他身体猛地一僵,剧烈的痉挛席卷了他。他双眼翻白,喉咙里发出“咯咯”的、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,大量的白沫混合着暗红色的血沫从他嘴角涌出。他像一截被砍断的朽木,直挺挺地向前栽倒,“砰”地一声重重砸在自己写下的血字上,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,彻底不动了。
浓烈的血腥味和死亡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。
陈默站在原地,浑身冰冷。他看着地上那具还在微微抽搐的尸体,看着那行被鲜血重新浸染的“都别想骗我!!!”,看着散落一地的食物包装和乱七八糟的药片。老王的死,像一把冰冷的解剖刀,无比清晰地剖开了这病毒的运行逻辑:
它利用并无限放大宿主内心最根深蒂固的偏见和恐惧,扭曲其认知,屏蔽理性,最终驱使宿主走向自我毁灭或毁灭他人。
他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搅,再也忍不住,扶着门框剧烈地干呕起来。生理性的泪水模糊了视线。他踉跄着退出门外,靠在冰冷的走廊墙壁上,大口喘着粗气,冰冷的空气刺痛着喉咙。隔壁房间里弥漫出的死亡气息,如同实质般缠绕着他。
活下去。必须活下去。不仅仅是躲避感染者,更要找到一种方法,一种能穿透那层由病毒固化、由人类自身执念筑成的认知屏障的方法。否则,老王的下场,就是所有人的归宿。
他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自己那扇被彻底破坏的门口。破碎的门板歪斜着,像一个咧开的、嘲讽的嘴。他走进去,反手将一块沉重的、原本用来顶门的金属支架费力地拖过来,死死抵在门后。这阻挡不了真正的暴力,但至少能带来一丝心理上的屏障。
坐到电脑前,屏幕幽幽的蓝光映着他苍白的脸。老王的死亡景象和那疯狂的眼神,依旧在眼前晃动。他甩了甩头,深吸一口气,手指放上键盘。
打开一个新的编程界面。标题栏闪烁的光标,等待着他输入一个名字。一个可能决定无数人生死的名字。
他沉默了几秒钟,指尖落下,敲出两个冰冷的字:
棱镜。
主角陈默苏晚赵乾小说,认知棱镜免费阅读全文 试读结束